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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9章 原姈篇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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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眼在極力排擠金眼,面目猙獰,仰天吼叫一聲之後,穿盔甲的原姈變成穿灰衣束發、身姿輕盈的原姈,雙眼裏的紅色褪去,像風一樣來到東賀跟前。

她轉頭看一看四周全都是屠殺後的慘景,房屋傾塌,石頭泥土都是一片焦黑,還泛著邪惡的黑氣,是洗落在純凈河裏的鬼魂身上的邪惡。

商桑露出溫和的笑容感嘆道:“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將軍,霸氣十足,殺勁瘋狂!”

眼前這個人是陌生的,她不是被鬼魅附身的綠眼睛,也不是被拂休附身的金眼睛。東賀問道:“請問姑娘是誰?”

“商桑!”

陸放崖叫了出來,她是商桑沒錯,她身上有商桑的氣息,她是商桑。

陸放崖情緒激動,商桑卻沒有看他一眼,“在下殷人商桑,是純凈河出了問題?”

這個時候東賀根本顧及不上陸放崖的心情,“是,純凈河河底裂開了一道口子,洗落在河底的邪惡跑到人間來了!”

商桑感覺到了,指著顧家村的方向,“應該是那裏。”

商桑說完就要跟東賀趕去顧家村,陸放崖也想去但被商桑勸阻。

“你最好不要跟上來,不然她再出來誰都救不了你!”

商桑說完便和東賀消失在街上,去了顧家村。

商桑和東賀來到顧家村村外幹河上的祭臺旁邊,放眼看過去全都是屍體和燒焦的黑土。

東賀註意到祭臺上倒了一個人,好像是顧家村的姑娘,他在鎮上見過幾次,每次見到她她都和原姈在一起。

東賀看著這些好像明白了。

村民用這個姑娘來祭天求雨惹怒了原姑娘,原姑娘悲恨交加召喚了死後怨氣最深的前世。河的裂縫裏到處都是黑色的邪氣,邪氣已經向四周擴散,不遠處還傳來鬼祟的叫聲。

東賀轉頭看到商桑平靜地在半空畫了兩條互相咬尾的蛇,一條青色,一條紅色!不是,它們咬的好像不是對方的尾巴,咬的是對方尾巴上的東西,紅蛇尾巴上的東西好像是太陽,青蛇尾巴上是月亮。紅蛇咬月亮,青蛇咬太陽,形成一個圓圈,好像是某種符咒。

商桑把符咒壓在河上,東賀太好奇就問了,“商桑姑娘這是?”

“是巫鹹國巫師的符咒。”

商桑說完就拉著東賀一起站到符咒中間,符咒迅速向四周擴大,延伸到看不到的遠方。

商桑把右手對著地面,有一陣強風從地下湧出,帶著一把蛇形青劍出來。劍柄是青色的蛇頭,蛇張開口吐著信子,好像是真的蛇一樣,商桑將右手放到蛇頭上,讓東賀也把手放上來。

手放上去,商桑立即念咒語,蛇口立即吸收四周黑色的邪氣,大量的邪祟被迫從遠處進入蛇口。

東賀明顯感受到商桑的手在顫抖,顫抖中還有一種難以忍受的熾熱,這是邪惡的溫度嗎?

只是一瞬間這種熾熱就變成了極寒,蛇頭上覆了一層冰霜,商桑的睫毛上也結了冰晶。

兩聲吼叫從遠方過來了,越來越近,符咒迅速縮小,隨後消失,只留下這把吞噬了邪祟的青劍。四面八方已經沒了一絲黑氣,商桑臉上的冰晶瞬間被風吹幹。

商桑將青魅蛇劍交給東賀,“用這柄蛇劍插到純凈河的裂縫裏可以防止邪惡過漏人間,在它的主人取回它之前,你一定要想辦法補上裂縫。不然到那時候裂縫沒補上又沒了青劍鎮壓,所有積壓了上萬年的邪惡就會爬到這邊來。”

“請問我可以知道這把劍的主人嗎,還有他什麽時候會來取劍?”東賀擔心自己還沒想出填補裂縫的辦法,劍的主人就已經把劍取走。

“它的主人是東昌國國師樂土,十二世一次輪回,她什麽時候會去取劍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商桑知道自己的時間快到了,“希望東賀神君一切能順利,商桑告辭。”

“商桑,商桑不要走!”

騎馬趕來的陸放崖怎麽喊怎麽哀求,商桑還是走了,消失在風中,瞬間就無影無蹤,隨後出現的是兩個人,一個綠眼原姈,一個金眼原姈。

東賀只知道金眼是拂休,綠眼是誰?

“拂休師父,還有這位姑娘!”

陸放崖下馬跑了過來,綠眼原姈拂手,他就被擊飛摔在地上。

“無需擔心,我說過饒他一命便會饒他一命。”

東賀這才放心下來,可是轉頭一看四周的風景腦袋又疼了。拂休向他微微點頭,“東賀施主請放心,我們做的孽自會處理妥善。”

難道她們要覆原被破壞的環境、救活被殺死的人,做這一切需要多少法力,豈不是會耗盡拂休姑娘的修為!

拂休看出了東賀的擔心,“一切皆有定數,東賀施主不必擔心。”

“那,那之後拂休師父會,會消失嗎?”

拂休搖了搖頭,她也不知道,也許會消失,也許會又到輪回界中沈睡,冥冥之中自有定數。

“告別之後,那就開始吧。”

綠眼原姈先走,走的時候身上發出一道綠光擴散向四周,恢覆了土地原來的顏色,樹木和雜草也變回了綠色,被毀壞的房屋也恢覆了原樣。

拂休隨後,她走時身上泛的是金光,金光柔和地照到死去的人的身上,隨後這些人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,祭臺上那個被殺死的姑娘也蘇醒過來了。

隨後從天邊飄來大量的烏雲,嘩啦啦的,大雨落了下來,村民歡呼起來。

“下雨了,終於下雨了!”

“怎麽突然下雨了,我怎麽會來這裏!”

“河裏的祭臺是怎麽回事,誰要祭天啊!”

“管他呢,反正下雨了就好,哇哇,終於下雨了,好聽的雨聲!”

東賀看著這些興奮歡呼的村民已經忘記要祭天求雨的事,也忘了被殺死的事。

東賀看到遠方的金光和綠光消失了,拂休姑娘和那位姑娘已經走了嗎,消失了嗎,還會回來嗎,什麽時候回來?

東賀拿著青劍轉頭看了看,坐在那邊地上淋雨的陸放崖,他是一臉死了妻子的悲怨模樣。

村民陸陸續續回家拿鋤頭到田裏留水,馬上就可以進行春種,真好!

東賀在村民的真好聲中離開,顧秋思一臉懵圈的,走過去讓陸放崖到村子裏躲躲雨。陸放崖沒有去,騎上馬朝著鎮上奔去了。

鎮上也恢覆了原來,覆活的人都忘了被殺死的事。

陸放崖跑到原姈家要見原姈,阿凡婆告訴他中午原姈就去了顧家村還沒有回來呢,讓他有事可以跟自己說,自己可以轉告。

陸放崖沒有說,失魂落魄地離開了。

商桑回來了又走,她連一個眼神都舍不得給自己,為什麽她這般無情!

阿凡婆見陸放崖淋著雨走遠,不由納悶,這位穿著華麗的公子找阿姈幹嘛,阿姈什麽時候認識這種貴氣的人!

當天天黑之後原姈回來了,淋著雨,渾身濕漉漉的,一身的疲倦,雙眼已經睜不開,臉色憔悴,好像被不幹凈的東西吸走了陽氣一般。

阿凡婆趕忙燒熱水給她洗澡,還煮了姜湯給她喝,但第二天她發了高燒,高燒不斷,嘴裏一直喊著,秋思,秋思!

阿凡婆一直不停地給原姈換濕布,濕布放到她額頭上不到一刻鐘就幹了,阿凡婆真擔心她會燒成傻子。

“我可憐的妮子本來就瞎了一只眼睛,如果再燒成傻子你這輩子要怎麽過啊!”

“秋思,秋思。”

原姈還一直喊著秋思,阿凡婆又氣又擔心,“秋思,秋思,秋思是你男人啊!一直喊著她幹嘛,她又不是你親生姐妹,你對她那麽好做什麽!”

大曾把煎好的藥端來,阿凡婆硬給原姈灌下去,喝了藥之後原姈的額頭沒有那麽燙了但還在喊秋思。

阿凡婆只好讓大曾去顧家村把那個秋思給找來。

“真是上輩子欠你的,別喊了,你的秋思馬上就來了!”

阿凡婆聽秋思秋思的,心煩,起身到院子裏走走。

鎮上,北街,陸府。

東賀已經將青魅蛇劍插入純凈河的裂縫中震住了邪祟,有青魅蛇劍的鎮壓河底的邪惡終於安靜下來,幽冥界也會恢覆了對鬼魂的束縛力。

昨晚病逝的老婦已經到達幽冥界認了路,七天回魂之後就會沿著找到的路去往幽冥界,趟過純凈河洗掉前塵往事之後,就會進入輪回界等待輪回。

東賀見陸放崖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,癱坐在椅子上毫無生氣。

“世間情感多是一廂情願,那位商桑姑娘並不喜歡你,你還要執著什麽?”

東賀這話點燃了陸放崖,陸放崖立馬站起來大聲吼道:“她喜歡我,商桑喜歡我,我不準你胡說,她是喜歡我的!”

她是喜歡自己的,不然怎麽會冒風浪出海為自己尋回扶桑神果!

她是喜歡自己的,她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,對,一定是這樣的!

東賀還當陸放崖是朋友才會勸他,不想他再為情所困。

“你這又是何必呢,癡情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只是在自尋苦頭!”

陸放崖不允許東賀這樣說自己,揪起東賀衣領,惡狠狠地盯著東賀。

“我一廂情願,我自尋苦頭,難道你不是嗎?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拂休那個尼姑,你比我還要卑微還要可悲!”

咯噔一下,東賀心裏炸開了,小心翼翼掩飾的秘密被別人發現了,有種說不出的羞愧和恐懼!

陸放崖推東賀,東賀楞楞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,好像犯了錯的人,因為不知道如何彌補而感到迷惘。

“別以為我看不出來,你喜歡那個尼姑!人家是要修道成佛的尼姑,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神君還惦記人家,這樣不合適吧!”

東賀大聲辯解,“沒有,我沒有,我只當拂休姑娘是朋友!”

“拂休姑娘?當著她的面你可不是這樣稱呼的!你喜歡你的,我喜歡我的,誰都不要幹涉誰!”

陸放崖撂下話就回房間,東賀還楞楞地坐在椅子上念著。

我沒有,我沒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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